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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自己来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

作者:玄北 时间:2025-03-16 阅读数:29人阅读

这个周末可能是自儿子出生之后,我最放松的一个周末。

爱妻带儿子回娘家住一段时间,所以这个周末我不需要早起做饭。

想躺到几点就躺到几点。

所以周六晚上,我点了一只奥尔良烤鸡,挑了一部喜剧电影,开了一瓶白酒。

惬意。

年近三十,说没有压力是假的。

房子里仅我一人,可以喝个尽兴。

这种尽兴,倘若妻儿在家,喝得再多也喝不出这种尽兴。

其实我酒量并不高,半斤左右基本就开始迷糊了。

当电影结束之时,我看着只剩少半瓶的白酒,哈哈一笑,锁好门倒好水,喝酒之后总是会容易口渴的,半夜应该会起来喝几次。

随即大咧咧地随意躺在床上,眼珠乱转,却又睡意上涌。

不知何时入睡,只知当我感觉自己醒来之时,却身处一个陌生但又有些熟悉的地方。

绵软的床褥成了剥去皮、正在晒干的玉米,硌得我有些难受。

挣扎撑起身子,四向而视,发觉自己正处于平房屋顶,身下硌人的玉米也是晾晒在这屋顶之上的。

西边是片片农田和渐垂的落日,东边传来聒噪的蝉鸣和村委大喇叭吆喝的土话。

看着平房下面杂乱的小院。

哦!

这是我家!

是我儿时最初的记忆,是永远回不去的老房子。

四间旧瓦房和旁边新盖的三间新瓦房,以及身下的这间小平房,见证了我从出生到大学的成长。

直到刚上大一那年,我家签署了村里集体的旧村改造补偿协议,这几间瓦房和平房,终是在挖掘机的铁臂下,在我父亲泛红的目光中,倒成废墟。

不知为何,在这硌人的玉米上面,我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发了很长时间的呆,才站起来,顺着记忆中的楼梯走下平房。

“盖起了三间新瓦房,还没拆迁,应该是在2011年之后,2016年之前。”

我四处游走,嗅着老房子的气息,加深着内心深处的记忆。

在四间旧瓦房和小院里转了几圈,没有人。

也对,自从在旁边盖起了三间新瓦房,父母就把家具都搬到新瓦房里,我们三个也就都住到新瓦房里了。

三间新瓦房与四间旧瓦房仅一墙之隔,为了方便通行,还打出一个门洞。

我顺着门洞走到三间新瓦房的小院。

两三平米的鸡窝、老妈的那辆红色旧电动车,以及,院里晾衣绳上挂着的我的高中校服。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你是谁?”

一个少年从屋里出来,警惕地看着我。

我怔住了。

眼前这个一头茂密的自来卷,皮肤黝黑身材精瘦,穿着白色短袖和黑色肥大短裤的少年,是“我”。

准确的说,是正读高中的我。

看样子是正放暑假在家。

“你今年读高几?”我问道。

“开学读高二,怎么了?你是谁啊?”少年的我反问我。

我走到他面前,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你觉得,咱俩长得像不像?”

他打量了我好一阵,狐疑地摇了摇头。

“哈哈哈哈!”我笑出声来。

想来也是,在少年的我眼里,面前这个已经开始发福且发际线比自己高四五公分的大叔,即便是同样肤色黝黑,也很难联想到“像自己”。

看着眼前这个脸庞棱角分明、目光明亮的“我”,我笑着说道:“你是曾经的我,我是未来的你。”

“我认识你认识的所有人,知道你经历的所有事。”

少年的“我”眼神中露出一丝质疑和不屑,我太熟悉这种眼神了。

“你可以问一些事情,来验证我的话。”我依然笑着说道。

此时,少年的“我”眼神中才出现一些好奇和兴致。

“那好,我问你,高二开学,我是学文科还是理科?”

“文科,高二十一班,重新分班之后你会跟姜涛一个班,他是唯一一个你高一的同班同学。”

他的表情开始丰富了起来,想了想,他又说道:“现在具体的分班名单还没公布,无法验证你说的。”

“下一个问题,”他露出了一个我之前经常露出的、玩味的表情:“我的QQ密码是多少?”

我摇了摇头,说:“QQ密码我是真记不得了。”

我深知自己的脾性,所以当少年的“我”刚一露出看穿一切的表情还未开口之际,就继续说道:“因为大学毕业之后就基本不用QQ了,微信成为了社交软件的主流。”

“虽然我记不得具体的QQ密码,但是我记得密码的结构。高中时期我计划用的笔名是地瓜面馒头,所以密码基本都会用笔名的缩写开头,也就是dgmmt。”

“中间的四个数字我就不说了,一提你就明白。再后面就是当年给自己起得字——尘轩,也是首拼缩写,对吧。”

如果说文科是蒙的,姜涛这个人名字是调查的,那我不假思索地说出设置密码的结构方式来,就足以让少年的“我”相信,我是未来的他。

毕竟这密码结构,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少年的“我”惊得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看着我,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我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走进屋内,还是那么熟悉的布局。

墙上挂的钟表显示时间是五点十分。

在沙发上坐定,问他:“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少年的“我”反应过来,快步走过来坐在距离我不远不近的位置,声音兴奋得有些颤抖:“我会实现自己的梦想吗?”

这个所谓的梦想,是网文作家。

果然是年少时的我啊,第一个问题不是问有多少钱,而是梦想。

“目前还没有,上大学之后基本就不写了,工作之后更没有时间去写了。”我平静地看着“我”,随即一笑,说道:“当然了,这都是借口。实际情况是,想象力匮乏,知识面狭窄,提起笔来已不知如何去写第一个字。”

少年的“我”有些失望,突然问道:“你是……多少岁的我?”

“现在的我是虚岁30,周岁28,来自2025年。”

“2025年……”少年的“我”有些恍惚,“现在才2013年。”

“2025年的我,所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少年的“我”目光中充满了好奇和期待,我依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想了想,开始诉说。

“村里拆迁之后,在原村地址上盖了新的小区,咱家是分了三套房子,2021年装修好一套之后就搬进去住了。这算是咱家终于从平房瓦房搬进了楼房。”

“2022年装修婚房,是135平方米的套三房子,2023年农历九月结婚,2024年农历七月儿子出生,到2025年,既为人夫,也为人父,事业普普通通,未至而立之年,却已是如我现在这般——一个近乎中年男人的模样了。”

对比一下少年的“我”,现在的我头发稀疏,不足寸长,且身材已微微发福,简直与少年的“我”判若两人。

“都已经结婚有儿子了!这我就放心了,还怕自己找不到媳妇嘞!”

“媳妇是啥样的人啊?好看吗?”

现在轮到我玩味地看着他了。

他被我看得竟有些脸红,坐得离我更近了一点:“快跟我说说!”

我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妻子,是高一的一个同班同学,高三重新分班的时候,你会和她再次在一个班。”

肉眼可见的少年的激动,震颤着我的心灵。

不知有多长时间了,我没有这般兴奋和激动过了。

“谁啊?跟我说说名字。”少年的“我”分外激动,几乎已经在沙发上坐不住了。

“名字,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你要相信和她的缘分,命里注定在一起的人,终究会走到一起。”我还是那样笑着跟他说。

也许是受到了我平缓的语气和情绪所影响,少年的“我”也慢慢平静下来,有些欲言又止。

“说吧,没什么不能说的,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少年的“我”想了想,问我:“28岁,还不到三十,挺年轻的啊,怎么给我的感觉,你都已经三四十了呢?不应该啊……”

最后四个字,像是有什么击中了我一样。

不应该啊。

尚还年轻的我,怎么就已经是三四十的状态了呢?

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思考着我如今状态的原因。

“是生活太累了吗?”他问我。“拆迁分的回迁房也没有房贷的压力,还有什么其他的压力吗?”

其他的压力……

突然,我开始有些明悟,哦!

我反问他:“你觉得除了梦想之外,最重要的是什么?除了亲情爱情这些。”

少年的“我”挠了挠头,说:“应该是自由吧。”

“那你觉得自由是什么?”

“自由就是自由呗,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还能是什么?”

“不,”我站起身,抻了抻筋骨,道:“自由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是不想干什么,就不干什么。”

在结婚生子之后,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我的心理年龄增长速度已远超实际年龄的增长速度。

明明自己比少年的“我”更有能力了,无可奈何、无能为力、有心无力的事情却越来越多。

这是为什么?

压力,是我给我自己的压力。

的确,相比于2013年,2025年无论在生活条件还是科技教育方面,都远超2013年。

短视频平台的崛起让这大千世界全方位的展示在众生面前。

认知不断被刷新,勤劳和努力已经不再是通往成功最有效的途径。

“那你自己为什么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呢?”仿佛是看透了我心中所想,少年的“我”问道。

犹如醍醐灌顶一般。

我突然意识到,我急需恢复年轻的状态,应该还有冲力、还有勇气、还有期望。而不是无中生“压”,让自己焦虑个没完。

毕竟我还年轻。

“你放暑假都会干什么?”我问少年的“我”。

“宅家,偶尔约同学去城里转转。怎么了?你不也是从我这个时候过来的?”少年的“我”笑道。

我也笑了。

我知道该如何恢复年轻了。

偶尔外出看看这繁华的世界,做一些年轻人会做的事,是恢复年轻心态最好的方式。

毕竟我还年轻。

突然我感觉一阵口干。

发觉自己该回去了。

“我差不多要回去了,你还有没有什么想问的?”

少年的“我”摇了摇头,说:“没有了,你比我想象中的长大的自己要好,长大之后能成为你这样也不错。只是头发要是再多点儿就好了,哈哈哈!”

我不禁也笑了,年少的我竟也挺容易满足。

是啊,每个年龄阶段的自己都拥有不同的珍贵的东西,以及对未来有不同的期望。

当下觉得好,就是好。

“跟你对话,我也想通了很多事情。”说时,我感觉越发的口渴,身体也开始不由自主地往那间小平房的屋顶走去。

边走边说:“我不知道我跟你说这个有没有用,会不会改变一些东西,但是可以试试,多用手机拍照、录像,记录你的生活,尤其是咱爷爷……”

提到爷爷,我哽咽了,无法继续说下去。

我无法告诉2013年的我,爷爷会在2017年去世。

而我却没有去拍摄几张爷爷的照片。

但是少年的“我”已然红了眼眶,显然已明白我言之深意。

“真舒服啊……”躺在硌人的玉米上,我仰望着2013年的蓝天,视线逐渐模糊。

当意识再次清醒之际,我回到了2025年舒适的大床上,口渴难耐,把自己从床上撕下来,痛饮了一大杯水。

脑海中红着眼眶的少年的“我”,身影渐渐淡去。

摸索到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早上五点十分了。

翻看了一下相册和云盘,并没有多一些爷爷的照片。

“果然还是没改变什么……”

无奈,却也无妨。

毕竟只是大梦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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